【江上雪】神音中心 古风向同人 （3）
3.
青溟院处闹市，闹中取静，隔出一庭院，供人吟诗作赋，品茗对弈。说起这院落的主人，早些年买下这院落的时候，这还是块人烟稀少的荒地，因此地价也相对便宜。不想过了几年，国家将此处圈定为市，特别与坊分开，此地便成了都城内老少妇孺打发时间，青年男女投机猎奇的新鲜场地，青溟院主人遂将此院落改为商用，日进斗金，引得众人不得不钦佩这院落老板的商业眼光与敏锐嗅觉。不想又过了几年，国家连年征战使得国库吃紧，对民间的税负加重，民间的商业也不知怎么回事，变得不温不火了起来，即使是酒楼茶肆，也只得勉强经营，像青溟院这种闲时风雅的场所，那也只得入不敷出了。这时有人建议老板，占着这么一块儿黄金地段，又不是什么秦楼楚馆，搞什么吟风弄月啊，不如改行建成酒楼得了。不想这次，头脑精明的老板却一反常态，不但不想着赚钱盈利，反而改做慈善了，不清楚从哪儿找来了一群无业游民与无家孤儿，居然教起他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来。这下，那些赶来提醒的好心人彻底闭嘴了。虽说有教无类，但也得因材施教啊。看着隔壁李四家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傻儿子坐在棋盘前抓耳挠腮的样子，他们想，这里的老板大概是失掉心智了。
“神雅”携小玉走进这里的时候，正看见屏风上四个醉墨淋漓的大字——学海无涯。“神雅”环顾四周，实在不知做何感想，因为这里的学徒，资质实在是一言难尽。刚进门，便听到了有路过的臭小子隔着窗在吆喝：“老板娘！等哪天你家李小四给你考个状元回来呀！你就不用再开门做生意了！”
“去去去！等哪天真考个状元瞎了你的狗眼！”不知从哪儿传来了老板娘愠怒的回音。
“神雅”无奈地笑了一下，转头对小玉说：“小玉，我们就在这里下两局棋而后回去好吗？”
说着，“神雅”已在阁楼上找好了座位落座。
“当然好呀，小姐！”小玉激动地说。她前几日跟着“神雅”学下棋，说了想来这里看看，没想到自家小姐居然还记得。
少顷，茶已上，香炉点燃，子落半盘。小玉正拿着一颗黑子左右踌躇，左手锤了锤越发浆糊的脑袋，强提了提精神。
“里面的客人，我能进来一下吗？”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神雅”看了眼已经睡熟的小玉，说道：“请进。”
来人是个年近半百的妇人，身形矫健，面容姣好，精气神犹在，便是青溟院的当家老板——无晴。只是细看之下，这看似精明世故的妇人，掌心内却有宛如利器割出的伤痕，若是顺着袖口再往上看上几寸，那更是旧伤遍体触目惊心，让人不禁对此人的来历浮想联翩。不过老板娘谨慎异常，沉积多年的旧伤，一向都掩饰很好。
“少主。”老板娘无晴开口唤道，不同于之前的泼辣，此时的声音恭敬非常，“你做错了。”
“我知道。”“神雅”回答。
她端起茶杯小嘬了一口，似是无奈地反问道：“我非要嫁给他么？”
“少主。”无晴恍若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这世间的很多事，是不会因为你想与不想或是做与不做而改变的。”
“要你嫁给他是阁主的命令！”无晴稍稍提高了些音调，“你此次的行动对于阁主的计划非常重要，你必须去做。”
“神雅”放下茶杯，紫砂与木桌相碰发出好听的声响，打破了棋室的寂静：“既是十分重要的事，我自然是要去的，这点当仁不让！”
“神雅”瞅着无晴刚刚还忧心不已的面容调皮地笑了笑：“只是……幽冥想要‘他’怎样呢？是死……还是活？”
“阁主既不要他死，也不要他活，阁主要……”无晴凑近“神雅”的耳旁小声说道。
小玉苏醒的时候，只见“神雅”正凝望着窗外的过往人群，失神发呆。茶已凉，棋还是那半局棋。
“小姐。”小玉悠悠地叫到，“我怎么睡着了？”
“大概是太累了吧。”“神雅”近乎温柔地回答，“我之前教你的那些招数学会了没有啊？又要学新的，累着了吧。”
“可是……可是小姐您这么厉害，我要是不快点学什么时候才能下过小姐。”小玉懊恼地说。
“慢慢来吧。我会的，都会教你。”“神雅”看向眼前这个傻的有点可爱的小姑娘，她学着神雅的样子和她相处，也用着自己的方式认真待她。
“今天我们先回去好不好，改天我还会再带你来。”“神雅”说。
小玉自然是欣然同意。她搀扶着“神雅”走过吱呀作响的木制楼梯的时候，“神音”往一旁大厅内回望了一眼，只见一个约莫是十五六岁的学童，无论是相貌模样，还是言谈举止，都与这里大部分的学子太不相同了，太过特别。
“神雅”回府的时候，正撞见往来不绝的客人向自己名义上的长兄“神斯”拜别，一个常年跟在太后身边的公公远远看见了她，朝她谄媚一笑，只可惜多年的宫廷生活笑僵了肌肉，只能笑得皮笑肉不笑。
“神雅”步入前厅，只见厅内堆满了大包小包的聘礼，红色的绸带格外鲜艳。
“雅儿！好事，好事呀！”她名义上的母亲看见她便忍不住热泪盈眶地扑了过来，“王上指婚，把你配给了常胜将军，何其地荣耀啊！我都没有想到，你这辈子居然还有今天！”说着，又抹了几滴眼泪。
“神雅”讪讪地笑着，不清楚她这激动的老母是否清楚这其中的厉害纠结，本来准备了几句话想安慰一下，好平复老妇人的心情，不想小玉却率先开口，调皮道：“夫人，这都没人问下小姐的意见，会不会有点仓促啊？”
“问什么问？”说话间神斯从门外踱了过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霓将军都不想嫁的话还想嫁谁？”
“神雅”面色瞬间一冷。
“谁说的！”小玉急道，“喜欢我们小姐的人那么多，小姐怎么就不能选了？霓将军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小姐要是不愿意的话，他还要逼着嫁不成？”
“小玉！”夫人低声呵斥到，“那雅儿，这桩亲事，你到底是乐意还是不乐意啊？”
“都一样啊。”“神雅”淡淡地说，“嫁谁不嫁谁，嫁或不嫁，都一样。”
“不是。”夫人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就都一样了？”
“神雅”转身，面向神斯还有门口处啄食的几只麻雀，看向他们的眼神近乎冰冷了起来。
“娘亲。”她叫道，“你看门口的那几只麻雀，你看它们，有什么不一样的么？”
小玉感觉自己还没有睡醒，她望向她最熟悉的小姐，她墨色的长发被风吹扬进了仓惶朦胧的雾霭里，身上散发出迷蒙依稀的晚香，像是寒天中冰雪融化在了玉兰花瓣上的味道……
她记得，她家小姐身上的味道仿若春樱日和，总是暖暖的。她想要伸手抓住她的小姐，怕她下一秒便溶在那粘质的雾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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